每個人都有喜怒哀樂，為人父母者有之，大大小小的寶寶們亦有之。高興時的人會情不自禁，雖人人有自己的表達方式，但無論如何都還是兩個字——“高興”，既是高興，當無可厚非；然而憤怒則不同，表示憤怒的方式顯示了一個人的涵養，而寶寶的這種涵養是緣于父母的——身教勝于言教，寶寶的憤怒方式是父母的再版。

　　 然而我似乎忽略了這一點。當女兒圓圓的小腦瓜上終于有了兩條她夢寐以求的小辮子時，我以為對女兒的啟蒙教育已經大功告成了。會唱歌，會跳舞，會寫字，會猜謎語，見了隔壁的公公會說‘爺爺好’，女兒的優秀加上她的漂亮，完美得像個天使。凡是書本上提到的，我心里想到的，有關能培養女兒的一切我都做到了，草綠了，花開了，希望的種子發芽了，等待女兒的只是時間的東風吹著她快些地長大。好長時間里我沾沾自喜地認為自己是啟蒙教育的終結者，但最近發生的一件事情卻讓我不得不對這一切重新考慮。

　　 那是一個雨天，我和妻子帶著女兒到她的外婆家去度周末，我們在飄著細雨的麥田里挖野菜，女兒撐著一把小傘，唱著童謠，像一只快樂的黃鸝。初春的薺菜快要裝滿竹籃時，女兒說她口渴，我們身邊沒帶水，于是我提議回到外婆家再喝水，女兒則執意要媽媽到附近的商店里去買，望著已露出倦意的妻子，我還是堅持回家去喝，女兒一下子變得惱怒起來，她漲紅著臉，兩行眼淚在臉上流成兩道小溪，雙手拽住媽媽的袖子，那柄花傘被她拋到地上像只巨大的蘑菇。我跟她講道理，她只是一味地哭鬧，耳朵里聽不見我說的每一個字，為了表示對我的不滿，她竟然沖過去在她的花傘上踩了一腳。事情以女兒喝到了商店里的礦泉水而告終，但這種結果是什么并不重要，引起我思考的是女兒當時表達憤怒的方式，我平日里乖巧可愛的寶寶哪兒去了？是寶寶出了問題，還是我出了問題？

　　 答案是顯然的，女兒是我們為人父母的一面鏡子，鏡子里的影象再刺眼，反射的也是我們！反思我生活當中的每一細節，終于從寶寶的身上找出了我和妻子的影子，當我不高興把房門關得乒乓作響時，當妻子氣惱地把畫報揉成一團時，當我們有意無意地在孩子面前流露和表達著我們的憤怒時，有些東西悄悄地留在了女兒的心里，寶寶不是有意模仿，這中模仿是天生的，剛生下來的寶寶就有模仿的本領，模仿是人類學會生存的重要途徑。我們細心地教會了女兒快樂的東西，卻沒有很好地教會她表達憤怒。女兒摔落的這把傘，只不過是我們當初摔落的另一樣東西。

　　 我和妻子當然只能通過改變自己表達感情的方式來挽回在女兒身上的失誤，或許我們不一定要得到一個悲傷時只會吃冰淇淋的女兒，但至少能讓她把情感表達得文明理智一些。

　　 為了不去污染孩子的眼睛，為人父母者千萬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尤其是表達憤怒的方式。